開創意義的“體驗現實化”研究
認知語義學興起之前,意義研究的簡化主義傾向明顯。意義被簡單地等同于某種外在的、相對較容易把握且內在結構較為明晰的結果,而這種意義研究存在的缺陷主要是意義研究的平面化和靜態化,即單維度地把意義等同為某一具有相對確定結構的終端,并由此忽視了其不確定性、即時性、過程性、構建性和動態流變性。
基于“意義是神經模擬基礎之上的心理模擬”、“意義表征是百科性的”和“意義是概念化”這三個認知語言學基于體驗現實性基礎之上提出的重要理論假設和前提,認知語義學在某種程度上較好地解決了上述缺陷。
基于“意義是神經模擬基礎之上的心理模擬”和“意義表征是百科性的”,認知語義學很好地詮釋了意義的多維性和復雜性。Taylor指出tree這一概念的構成是百科性的,掌握該概念意味著:能夠辨認一棵樹,知道滿足什么條件才算作一棵樹,能夠得體地運用tree這個詞去談論“樹”這一客體,知道關于“樹”的各種不同事情,如知道樹有樹干、樹枝、樹葉和樹根等等,且知道鳥在樹上筑巢,樹木能夠用作柴火。通過抽象概括,我們可以看出tree這個語詞所促發的實質是一種綜合的語言概念化能力,具體而言包括:(1)范疇化能力(如辨認樹,以及知道滿足什么條件才算作一棵樹);(2)語用能力(如能夠得體地運用tree這個詞去談論“樹”這一客體);(3)百科能力(如知道關于“樹”的各種不同事情……)。此外,綜合的語言概念化能力還包括抽象、概括、推理、歸納、演繹、聯想、類推、遞歸、歸溯、想象、心理模擬、虛構/擬和整合等多種能力。
基于“意義是語言概念化”,認知語義學把意義看成是一種動態的心理操作和構建過程。意義動態構建論的理論基礎是模擬語義學,其神經生物基礎在于對典型神經元(canonical neuron)的了解。當我們行動或者有能力做某些事情時,這些神經元就會發光。同樣,當我們感知某事時或者看到別人在做某事,那些神經元也會發光。大腦中的神經元機制把我們和世界以及他人聯系起來,使得我們生成概念和構建世界,同時擁有人際之間的共享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