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高超的敘事技巧。漢代的文學圖像形態(tài)豐富,包括有畫像石、畫像磚、墓室壁畫、帛畫雕塑、工藝品等,采取多樣的藝術技法,比如漢畫像石就采取線刻、凹面線刻、減地平面線刻、淺浮雕、高浮雕、透雕等雕刻技法⑥。這是從藝術的角度進行評判,如果從文學的角度進行觀照,就會發(fā)現(xiàn)許多漢代文學圖像取得極好的敘事效應,這與其高超的敘事技巧密切相關,其中比較典型的是頃刻與并置。
首先是頃刻。抓住了事件的“最富于孕育性的頃刻”⑦,將時間轉化為空間,通過反映一瞬間的事件折射出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使觀者在觀看圖像時能夠接受到最豐富的信息,這是圖像敘事最有效的途徑。從目前出土的漢畫像石來看,許多工匠已經(jīng)可以比較熟練地運用這種技法,抓住事件的某些頃刻,通過精心創(chuàng)作,利用圖像進行敘事。比如武梁祠后壁的“魯義姑姊”畫像、“藺相如完璧歸趙”畫像,左壁的“梁節(jié)姑姊”畫像,后壁的“李善遺孤”畫像以及西壁的“曹子劫桓”畫像等都體現(xiàn)出漢代工匠們選擇決定性片刻的技巧。這些畫像通過對最具沖擊力頃刻的刻畫,將整個故事做了最充分的表達。這種技法在漢代工匠中得到了比較充分的運用,就現(xiàn)今出土的文物來看,其他各地的漢畫像石上以及某些漢墓壁畫中均有一些類似構圖的作品,最典型的便是洛陽燒溝漢墓壁畫中的“二桃殺三士”圖像。田開疆、公孫接、古冶子三人面對兩個桃子,動作神情各有不同,由此折射出他們的不同心態(tài),這是整個故事中最富于孕育性的場景,工匠們將其牢牢抓住。雖然受材料所限,不能直接證明這樣的構圖方式是漢代工匠的首創(chuàng),但毫無疑問,這樣的方式在漢代工匠手中已經(jīng)得到比較充分的運用,并對后世頗有影響。錢鐘書在《讀〈拉奧孔〉》中說:“中國古代畫故事,也知道不挑頂點和最后景象。”⑧他以唐代李昭道《秦王獨獵圖》和宋代李公麟的《賢已圖》為例進行了說明,既然這兩位著名畫家也曾運用其技法,其他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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