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需要新的時空分析范式
經濟學已先后經歷的歷史分析、資源分析、均衡分析、演化和制度分析等范式都在經濟學理論進步中發揮過重要作用,但經濟學目前特別需要補充一種能夠關注即期相對時間,同時密切結合空間因素的新時空分析范式,以便盡快填補經濟學研究在時空尺度上存在的空白。
傳統力學中的時間是絕對時間,若用力學時間研究人類社會,那么一切事物的發展路徑均已確定,這與現實社會顯然不相符。經濟學中的時間有很多是相對的,因為社會生活充滿了不確定性,每個具體時空不確定條件下發生的經濟活動使得時間具有相對特性。而相對論從時空視角同時研究物體與系統,且反過來研究運動對時空的影響并重新定義時間的思路對經濟學有重要借鑒意義。
在經濟學研究中使用相對時空分析,首先需要建立即期概念。即期分析有別于一個時點上的即時分析,特別是并不只針對那些均衡時點的分析。經濟學一向不關心即期問題的原因,是因為人們沒有認識到即期里的活動值得研究,或不知道如何研究。在物理學中,沒有物體運動的時點或時段可以忽略,在經濟學中沒有變化的時間其實也沒有意義。讓時間有意義的方法,是要觀察具體時段里的主體行為、事件過程和結果,并以時間作為工具進行分析。
其實Shackle早就提出過經濟分析的即期概念,他說“現在或當前”不能被認為僅僅是一個轉瞬即逝的時點,因為時點沒有為任何事情的發生提供余地?,F在或當前應該被視為一個時段,它是通過連續的運動和進化體現其存在的……這個特別時段包含了決策者試圖追求或需要接受的所有后果,而這些結果必須被相關參與者經歷。
在經濟學研究中使用相對時空分析,還需要將對時間的研究與對空間的研究相結合。相對論中的時間與空間密切相關,甚至互為因果,經濟活動中的時空也在互相轉化,時間、空間及活動密不可分,經濟時空也會在一定條件下發生變形,需要系統性地進行認知。經濟學中的時間分析不應再與空間分析脫節,而經濟時空場域分析方法提供了一個有用的框架,應嘗試以場域作為重要分析單位。
總之,經濟學應該學習借鑒相對論和社會學的時空觀,補充構建基于即期相對時間并結合經濟時空場域的新一代分析框架。新框架有利于經濟學在分析現實世界中選用更合適的邏輯時間概念,突破傳統靜態分析范式,從只聚焦于均衡時點轉變到真正關注過程,在時間視野上更好地達成主觀與客觀的一致性。